【鼠猫】关于拥抱的十件小事（3）
*前篇指路
5
学生终究是学生，无论年岁，都始终拥有一颗幼稚而纯真的心灵，所以就算是展昭，上学的时候也会犯蠢。
大三那年，展昭发现学校里突然涌现出一批两脚根本不迈步就能飘着走的学生，到了晚上跟幽灵一样，经展同学观察后发现，原来鞋底藏了个轮子，他不禁感叹道，真是十分的酷炫吊炸天。
于是他瞒着白玉堂偷偷买了一双，毕竟他知道如果被白玉堂发现了自己这只走平地都能摔跤的三脚猫居然不经监护人允许就私自购买带轮子的东西的话，他一定会被终身监禁，被剥夺自己买东西的权利。
第一次是他趁白玉堂在上课时滑的，差一点儿就要迎来脸着地毁容的悲惨结局，但好在他靠着自己可怜的平衡感自我拯救了一下，这才没让在脑中闪过的白玉堂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的画面变成现实。
然后他自己摇了摇头将这个画面甩出了脑海，因为他突然想到，白玉堂上一次哭因为还是小学的时候被自己拽着摔进了泥潭后洁癖发作，回家之后就被白允文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批评教育，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并被勒令从今以后不许再哭，随后白允文就被白妈妈训斥了，进行了父子间的家庭教育接力赛。
想到这他突然笑了出来，白玉堂小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紧接着他又想到上个礼拜白玉堂嘲讽他走路都撞电线杆时的样子，当时他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也没能阻止白玉堂在人流量很大的通往教学楼的主路上笑出了声。
不知道怎么突然变成了狗崽子。
哦，是耗子崽子。
他莫名其妙就为那个软软呼呼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小展哥哥的小白团子感到痛心疾首，大概是意识到白玉堂再也不可能变成那个纯真无邪的小孩了，展昭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口气化作他的斗志，促使他每天都趁白玉堂看不着自己的时候练习更熟练地掌握暴走鞋的运用，目的是为自己正名。
大概是因为白玉堂平时管他管的太严了，一种无法忽略的因为偷鸡摸狗而产生的刺激感涌上心头，那人明明年纪更小，却比他的家长还要严格地管理着他的日常生活，真是太不像话了。
很快，展昭就能轻松地滑着暴走鞋游荡在学校的各个角落了，于是他就在白玉堂有课的每一天，拎着从小吃街买回的各种美食，从东门飘到西门，再从西门飘到北门，他感慨，原来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不过显然他忽略了自己的影响力。
所谓人红是非多，由于他和白玉堂逆天的颜值和成绩，两人早已变成了x大的明星人物，没有一个学生和老师不认识他们，每日的讨论度都相当高。
所以当展昭顶着那张漂亮脸蛋穿着休闲装戴着耳机，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提着小吃，滑着白色暴走鞋从主路穿过时，校园贴马上就被刷爆了。
白玉堂刚刚结束晚课，就被前排女同学激烈的讨论声吸引了注意力。
那些女生围着手机发出了十分反人类的叫声，并不停地感叹她们正在围观的人好帅，以往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关注这些事情，但通过她们对话中的一些字眼不难听出，这个人也是学校里的。
他也知道他和展昭是公认的校草，所以他想看看除了他和展昭谁还能让这群小姑娘发出这种声音。
于是他打开了校园贴，浏览一番后他发现，确实没有除了他和展昭以外别的人能让她们尖叫了。
因为照片里的人就是展昭。
他看到照片的第一反应是这死猫居然也去追随潮流玩这种危险物品了，简直是三天不数落上房揭瓦，毕竟自己不舍得打，但他又自己否定了这种想法，然后他又盯着照片看了很久，这才有了第二反应。
照片拍的还不错。
鬼使神差般，他点击了保存。
真好看。他想。
不过这种想法并没有持续很久，白玉堂想，自己要来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把展昭抓个人赃并获，以自己对他的了解，那猫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引爆了互联网，这会儿大概还在外面玩他的暴走鞋。
白玉堂是行动派，他立刻刷新校园贴，找到有关展昭的最新的照片，发现一分钟前有人拍到他正抱着本书往图书馆走。
那猫不可能这个点去图书馆还在里面泡着，出门拿东西他嫌沉，所以肯定是去还书的，现在赶过去应该能碰上他回宿舍。
想到这，他轻轻笑了一声。
看我怎么抓你。
展昭还了书走出图书馆，现在他要回宿舍，白玉堂这个时间的晚课一般会直接回宿舍，不用担心会碰上他。
他摁开了轮子，心情颇好地滑走了。
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有一截楼梯，这几天展昭已经很熟练了，到了楼梯口就把轮子摁回去，以免自己摔成残疾人，安全落了地才又把轮子摁出来。
不过今天显然是个意外。
他刚滑到楼梯口，就见白玉堂在下面笑着看他。
完蛋了。
不仅仅是要被他数落，更完蛋的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自己忘记了刹车。
白玉堂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犯罪嫌疑猫摔了下来。
“嘭——”
展昭直直地摔进了白玉堂怀里。
“嘶...”他从白玉堂身上爬起来，真情实感痛了一下就马上凑过去查看被害人的情况，“小白，你没事吧？”
这下闯大祸了。展昭想。
他说这话明显底气不足，声音都是虚的，白玉堂被他拽起来之后，犯罪嫌疑猫就蔫了下来，低着头认错：“我错了。”
“错哪了？”白玉堂抱着胳膊看他。
“不该玩暴走鞋。”展昭蔫巴巴地回答。
他知道，自己哪怕先下手为强撒娇认错了，暴走鞋和他的缘分也要在今天终止了，这就是他和暴走鞋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他以为白玉堂会说：知道就好，下次不许再玩了，不许自己再买这种危险品。
但白玉堂没有。
他只是微微笑着看他，像平日里那样对自己温柔地笑着，然后他说：“不对。”
“是错在没有告诉我。”
展昭抬起头看他。
白玉堂笑意更浓了些，抬手摸了摸展昭的脑袋：“下次记得告诉我，我陪着你玩，以免你受伤。”
眼前小猫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拉着他的胳膊一蹦一跳地叫着：“真的？！小白你真好！”
白玉堂却有些无奈：“猫儿，你这样显得我好像平时在虐待你。”
展昭皱皱鼻子，小声道：“你本来就是。”
“我哪儿有？”
“你明明就有！”
“没有！”
“有！”
“没有！”
“有！”
......
最后，在月光下，白玉堂牵着慢慢滑着往前走的展昭回了宿舍，路上他看展昭开心的样子，默默发誓以后不再约束他玩类似这种有安全隐患但他很喜欢的东西。
我不应该约束他，而是应该约束我自己。他想。
如果是因为我不能够把他保护好，因为我没有足够的能力而去约束他，剥夺他的快乐，那这算什么爱呢？
放他去玩又怎么样？他应该开开心心的，而不是看别人都在玩，自己却只能干看着。
他不应该被批评，他应该被给予快乐和自由。
那样才是爱。
你只需要放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负责保护你，能平安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展昭没有告诉过白玉堂。
其实那天他摔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
他看到白玉堂张开了双臂，迎接失重的他的到来。
其实他不想那么快起来，不想那么快从白玉堂的怀抱里起来，因为那实在是太过于温暖了。
那怀抱令人安心，充满安全感，叫人忍不住地留恋，想要永远沉醉在里面。
于是他贪婪地想，要不要等一会儿再坐起来？
6
大学四年的光阴悄然而去。
白玉堂第一次深刻理解了课本上经常出没的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也意味着他和展昭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他没有告诉展昭自己即将要离开他只身前往别的城市，也没有告诉展昭马上他就要成为一名空军。展昭仍那样天真无邪地走在他身前，时不时和他斗斗嘴，然后露出他眼里最灿烂的笑颜。
如果展昭知道了这些事，他还会这样对自己笑吗？
白玉堂没敢继续想，只是祈祷时间过得能再慢一些，让他能好好地度过能够相处的最后这些天。
但他仍然无法阻止毕业典礼的到来，当天展昭和他并肩而坐，在台下静静听校长的语重心长。
之后展昭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演讲，白玉堂沉默地聆听，每一句话都如雨滴一般落在他的心上。
他目光如炬，展昭和他对视时，险些被灼伤。
“我很感谢支持我的父母，栽培我的老师，和陪伴我的...”
白玉堂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最好的朋友。”他听见展昭这样说。
好险，好险。
其实他想要听见的不是这个。
我想听到什么呢？他这样问自己。
但展昭笑着看向了他，于是他也用力鼓着掌对他笑。
未来会不会有可能，你对我的称呼能够改变呢？
“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没？”展昭走在白玉堂的前面，突然回头问他。
“嗯？”白玉堂抬头看他。
展昭有些不满：“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啊，我听了。”白玉堂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腕，“你别这样倒着走，小心绊倒。”
“不会啦。”展昭乖乖转过身和他并肩，“那你觉得我讲的怎么样？”
“特别好，好学生。”白玉堂笑着回答。
穿着毕业服的学生们在校园各处拍着照，烈日当空，风却很好地吹散了夏季的炎热，不过大概所有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难免会有些失落和不安，白玉堂觉得，这种情绪，自己应该是所有人里最强烈的。
展昭就走在他的右侧，几乎是肩膀挨着肩膀，但他却觉得，他们两个中间隔了一堵厚厚的墙。
“小白。”展昭突然说。
“啊。”他愣愣地回应。
那猫一脸狐疑地凑过来，双手攀上他的肩膀。
白玉堂有些手足无措：“你...干嘛？”
“我觉得你好像怪怪的，”展昭皱眉，“太热了吗？怎么这么蔫。”
“大概吧。”他松了一口气。
话音刚落，展昭就拉起他的手，跑到了学校里最大的那棵香樟树下。
“这样就不热了。”
白玉堂看见展昭抬起头，再次露出了他那只献给自己的笑容，比树外的太阳还要耀眼。
他鬼使神差般，慢慢把眼前人搂进怀里。
展昭没挣扎，却有些一头雾水，偏过头问：“怎么了？”
他没回答，只是说：“给我抱一会儿。”
“噢。”于是展昭把头搭在了他肩膀上。
良久，白玉堂开口问：“你要继续读研究生吗？”
展昭点点头：“嗯，我要是想实现我的理想，就必须要深造心理学的。”
白玉堂第一次听见展昭提起他的理想，有些诧异：“你的理想是什么？”
怀里的人狡黠一笑：“不告诉你。”
白玉堂没再追问，却听展昭又说：“你要去警局了吗？”
两人第一次说起这个话题，也许是心照不宣，从前的时间里，竟从未谈起过未来。
“我没想好，再说吧。”
他撒了一个谎。
实际上他明天就要离开，明天就要和展昭分别了。
他很舍不得展昭，很舍不得离开他，他甚至对自己的决定开始产生一丝的摇摆不定，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但很快这种念头就被打消了，这是他的梦想，也是让他和展昭能在更好的地方再次相遇的必经之路。
不过因为不舍，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展昭以为白玉堂站着睡着了。
“小白？”他开口试探。
“嗯。”白玉堂回应。
“你抱好没啊。”展昭闷闷地说。
“再一会儿，最后一会儿。”
最后一会儿。
时间啊时间，走慢一点吧。
Tbc.
*5的时间线有问题，你们假装不知道吧（溜走）
*6比较空白，因为只是一个时间转折，分开的七年我是不会写的毕竟他俩也没见面（按理来说），后面四件事就都是谈恋爱之后的事情了捏！
*好忙好忙好忙，狗桑会努力写的！
评论(16)